莫尧晃了片刻的神，随后若无其事的说："什么时候回来的？"

"莫洋结婚前几天。"楚玉道。本来早出来了，可那位娶的不是陆悦。

"身体好些了么？"

楚玉声音依旧有条不紊："不算太好，陆悦也不太好。当初我要是不走，她日子应该很好过。"

莫尧没说话。

他偏开身子，让他走进屋子，问："喝水么。还是啤酒？"又回头扫他一眼，"……也对。你的身体状况，也不适合喝酒。"

莫尧给他倒了水。

楚玉默默的把水喝了，说："走了。"

"嗯。"

走到门口时，楚玉突然说："当初你要是把阿玥救回来，不光我和陆悦，你的日子大概也会很好过。这么多年，我一直觉得遗憾，你要是当初去对了方向就好了。"

他永远记得，在那场可怕的大洪灾里，莫尧看着他救回来昏迷不醒的陆悦。满脸苍白。

"阿玥呢？"楚玉那是第一次愤怒的推他，"你是她男朋友，往陆悦那边走？"

莫尧也是第一次手足无措："对不起楚玉，我好像……好像去错方向了，我以为陆悦是她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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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尧其实也想到了那段记忆。

那时楚玉本来就筋疲力尽，很快也倒了。并且有了阴影，生了场大病，在陆悦醒过来之前就被送走了。

而陆悦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自己，就以为是自己救了她。

后来所有人也是这么以为的。

只有莫洋知道，可他什么也没有说。或许他知道的事情比这还要多。

楚玉走了以后，莫尧那点饥饿感早就小时殆尽。

他有些烦躁，因为当初的事，远远不止这些，那些更加隐秘的阴暗的想法，让他没办法平静下来。

莫尧去阳台上抽了根烟，还是觉得不太行，于是他回房间找手机联系陆悦。

陆悦刚刚打开家门呢。就听见莫尧的电话打了进来："把你地址给我。"

她皱起眉刚要拒绝。

"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？"他莫名有些暴躁。

陆悦愣了愣，突然就没了反抗的力气。给出的地址详细到门牌号。

莫尧半个小时没到就来了。

他走进门，打量片刻，然后说："你去给我煮一点吃的。"

"不是给你送饭了？"

莫尧眉毛一扬："跟楚玉叙旧不需要时间啊，饭都冷了怎么吃？"

陆悦挺无语。但还是去给他下了一碗面。

她在厨房的时候，莫尧就倚在门边看她的背影，有些难以理解的想，怎么就有人会那么喜欢她呢？

莫尧在当时就察觉出了楚玉对陆悦的不一样。比如他对陆悦比所有人都有耐心，自己不愿意等陆悦回家时他也很愿意的接手，甚至为了陆悦拒绝了追他很久的姑娘，要知道楚玉跟那姑娘暧昧很多年了，直到陆悦出现，他就干脆利落拒绝人家了。

可他怎么也想不到，楚玉会不要命一样的去救陆悦。明明谁都在说楚玥，那会儿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陆悦不在。

当然。在人救起来之前，他以为他是去救楚玥的。

所以他……

陆悦煮碗面回头时。就看见莫尧满脸复杂的看着自己。

但他没多久就偏开了头，若无其事的往餐桌上走。像这个屋子主人似的随便一坐，很快开始吃这顿夜宵。

陆悦就坐在对面看着他。心里想法也是千千万万。

"今天楚玉特地来找你的？"

"不，有人想对我做什么，他刚好救了我。"

哦，英雄救美，还不是第一次了。

莫尧扯了扯嘴角，又不经意的问："你好像特别容易感激别人。"

那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对她好过，偶尔有人愿意施以援手，她都感动得不得了。

"感恩这是人之常情，所以我不觉得你明明有钱还花我钱有什么不好。"陆悦顿一顿，说，"你是救命之恩，做牛做马，也是应该的。"

莫尧懒得再聊这个话题了，他漫不经心的："楚玉是个好男人。"

陆悦沉默半晌，呐呐道："我配不上。"

"你配不上他，倒是有心思来祸害我，怎么，我不如他？"莫尧乜她一眼。

陆悦听懂了他的意思，猪拱白菜，就是祸害，不过也没什么，他一直就没正真瞧得上她过。以前她还以为至少是有陪伴之情的，最近她才知道，在男人眼里有种女人，叫做发泄工具。

但她听到这样的话，还是有点难受的。

莫尧又烦躁起来了，她还不是从来都不改变自己的态度。

陆悦这种又闷又自卑的性格，真是无趣到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