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栩看了看腕上的手表,发现已经十点多了。
他想不通什么公园要逛这么久。
当电话拨过去是无人接听的时候,他的心猛地一沉。
“哪个公园?现在过去。”
温澜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,除了脑袋还有一些发蒙,没有任何不舒服。
四周的环境不像是酒店的房间,倒像是别人在家里。
温澜踉踉跄跄地下床,先拉开帘子发现外面黑漆漆的,一处灯火都没有。
转身试探地敲了几下门。
没有回应。
又重重地拍了几下。
过了几分钟,有脚步声传来房门被打开。
温澜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,因为腿脚的酸麻跌坐在了床上。
眼前的人是傅时宴。
“醒了?”
温澜眉头,目光错开他去看门外的样子:“这是哪?”
“我家。”
他抬步上前想将温澜抱起来,她反应过来立即反抗:“别碰我!”
他已经伸出的手一顿。
“这里有没有贺栩的监控,你在怕什么?”
温澜被他的话惊住了,僵在原处不再动。
傅时宴趁机将人抱起放在了客厅的餐桌上:“先吃点东西。”
温澜疑惑地看着他:“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来?”
看样子傅时宴没有要对她做什么的样子,可越是这样,她越觉得心慌。
坐在对面的男人笑着,推了推金丝镜框:“你想离开宁城?”
“何以见得?”
“只靠我的猜测,自然是不能确定的,但有个人联系了我,叫我帮你。”
温澜紧紧地盯着他,好像这样就能看得到答案一样。
“所以你昨天的电话就是为了这个?”
他点了点头。
“你为什么帮我?”
她绝对不会相信他是因为喜欢她而这样做,以她对傅时宴的了解,他的个性没比贺栩好到哪里去。
所以这其中肯定有利益勾连。
他拿起手边的杯子,轻轻转动着:“我不是说了,有人联系了我,而且你知道你现在在外面的名声有多难听吗?你现在如果回到剧院露脸肯定是像过街老鼠一样。”
“谁联系的你?”
她对这个点很敏感,而且她已经有了猜测。
他看着温澜,启唇说出了一个名字:“贺昀。”
她的手又开始颤抖起来,猜测被证实,随之而来的就是下决定。
贺夫人姓傅,当年执意要嫁给贺畴上位成功而和傅家断绝了关系,贺昀通过傅时宴帮她也合理。
只是傅时宴凭什么会帮他。
想到这个,温澜就开始害怕,她怕极了贺昀因为她而和傅时宴做了什么交易。
“他是不是答应了你什么。”
她说话的声音都是虚浮的,这个答案对她很重要。
傅时宴沉沉地盯着她,没着急说话。
温澜根本等不及,声音又大了几度:“说!”
“他让我保密,当然不能说。”
贺昀果然是最了解她的,正是因为了解,所以总会想要替她提前挡去种种伤害。
温澜最怕的却是他为此而伤了自己。
“对了,还有一个你要谢谢我的点。”
“说。”
“不止是我想把你带走,你知道你坐的那辆车的司机是谁的人吗?”他挑眉,“就是唐梓媛。”
意料之中的答案。
她没想过唐梓媛会放过她,原本她还天真地以为唐梓媛会因为这个缠住贺栩,这样她就能多出一些机会逃开。
但事实是攻击和伤害只会朝弱者袭来。
碧幽院中。
贺栩阴沉的脸色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说话,他点了一支烟,抬眸盯着地上已经被灌了几瓶药的人。
“现在说吗?”
那人被呛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,不停地咳嗽着。
他身后的人又踹了他一脚,他有了些力气缓和。
“是…是唐小姐。”
江诚这时进来,走到贺栩身边:“贺总,店里的监控都查过了,温小姐最后去的地方是店的最里面,监控上显示是被躲在仓库里的人拉走的。”
那人立即来了精神:“这…这就完全不关我们的事了,唐小姐只让我把人带到…”
他忽然停住不敢再说下去。
“带到哪?”
男人眸中的怒火快要喷射出来,周身的阴鸷气息让人不敢靠近。
那人支支吾吾,身后的人又上前准备给他再灌一瓶药,他吓得口不择言:“带到…带到会所那边…说是那…那边已经联系好了接应的人。”
他的话让江诚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,这唐梓媛是当真要毁了温澜,手段也丝毫不打算留余地。
贺栩捻灭了烟头,微微示意,江诚立刻将让他们把人带到了警局。
之前唐梓媛都是住在温家,贺栩安排的一批人已经到了那里。
但在得知没有拦截到温澜之后,他们就立即搬到了温家别院。
温夫人和唐梓媛早就开始担忧,对于贺栩的做法,她们不意外,但恐惧是少不了的。
温霆还没有回来,温夫人最怕的就是他也解决不了这个烂摊子,到时候她也肯定免不了他的一顿责骂,而唐梓媛除了恐惧,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。
贺栩没有去温家,他跟着警察的调查彻夜未眠。
江助理报消息给他的时候,他正坐在警局走廊外面的长椅上,脚下熄灭的烟头散落了一地,整个人透露出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颓败感。
“贺总,刚才他们查到温小姐手机的定位最后显示在傅先生的家。”
温澜住的房间就在傅时宴的对面,她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的状态,傅时宴告诉她不要开机,贺栩在她的手机里装了定位。
温澜坐在床沿,脑子里胡思乱想着。
她倒是终于明白贺栩为什么把她的东西都搬回来了,目的就是让她连最后的退路都没有,所有的一切都留在碧幽院。
不过温澜没有想到的是贺栩在她的手机里安装了定位。
她面对着外面的月色,沉溺于无尽的孤独与黑暗之中。
其实对于傅时宴的话,她也是半信半疑,但现在就算是最坏的结果,她也已经落入了他的手中。
第二天早上,送走温澜的车刚驶离傅家,贺栩就来了。
一夜没合眼的他,眸中布满了血丝,冷冷地看着站在对面的傅时宴。
“贺总,您这是…”
“找人。”
“找谁呀,总该不会是温小姐吧,又或者是唐小姐?”
贺栩渡了一层寒霜的眸子似利剑一般刺向他:“傅总会不知道?”
“我怎么知道?我从不关心贺总的私事,只知道您快要结婚了。”
两人的气氛更是剑拔弩张,贺栩示意江诚带人上去搜。
傅时宴厉声喊住他:“等一下!贺总这样带着人闯进来怕是不合适吧。”
“傅总藏了不该藏的人,更是不合适吧。”
“呵!那贺总倒是说说我是藏了你的谁?如果是你的未婚妻,我无话可说,但如果是温小姐,那恐怕很难说明白吧。”
贺栩并不想跟他废话,又给江助理一个眼色,他带了的那些人立即冲上楼。
这次傅时宴没有阻拦,刚才也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,也能让这出戏变得更有趣一些。
车上。
温澜捏着手机不敢打开,问了司机几句,得到的回答都是快到了。
过去了不知多久,车子停在了郊外的一处房子门口。
温澜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有些胆怯,但表面还是镇静自若:“这儿就是?”
那个司机点了点头,下车帮她打开了车门。
她一脚踩下车外,是坑坑洼洼的石子路,这座建筑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林,除了这条石子路蜿蜒出去的是出口以外,其他一条路也没有。
这场景,像极了被拐卖到了深山老林。
温澜抬步向房子里面走去。
格局布置的风格很像傅家,由此可以确定这里确实是傅时宴的地方。
“温小姐,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,请和这里的佣人说。”
温澜看了一眼站在两侧的侍者,微笑着点了点头,对司机道:“好的,辛苦你了。”
他走后整个客厅就剩下了温澜和她们两个侍者。
“温小姐,您请在这里等一会儿,少爷安排的人一会儿就到。”
温澜还是只点点头。
傅时宴告诉她贺昀会来这里找她,不然温澜说什么也不会答应来这个地方。
侍者端上来的茶水她一口没动。
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,外面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,她坐不住了,起身去看,却被两个人拦住。
“不好意思温小姐,您还是不要走出这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