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允铭脸色骤变，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
竟然是真的，怎么可能会是真的？

纵使有这样的猜想，但……这真的过于离谱。

想是一回事，听到实证是另一回事。

苏楚眠知道他在想什么，主动开口解释：“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，带着目的接近你是我不对。”

提起这件事，她心口涌上一阵涩意。

“但如果你仔细看我的日记本，就会知道，我是先喜欢的你，后来才知道你是我的攻略对象。”

周允铭情绪复杂。

有难以置信，有不可思议，有怀疑有猜测。

但最终都被失而复得的喜悦盖过。

他垂眸，敛住眼尾的湿意：“我……楚眠……”

千言万语哽在喉间，周允铭竟然不知道到底该从哪里说起。

苏楚眠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：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
周允铭心口发颤：“是我明白的太晚，以后不会了，以后我们就像从前一样……”

苏楚眠反问：“以后？”

哪里来的以后？

苏楚眠看着周允铭。

上天或许是偏爱他，所有的光环都放在他身上，英俊笔挺，家世富裕，性格和学识也无从挑剔。

说起热爱的时候像个少年人，眼里永远带着光。

以往的苏楚眠最爱他这幅模样，无论如何都愿意停在原地等他回头。

可在周允铭发现她是攻略者的漫长时间里，他大步向前走。

没有一次停下来和苏楚眠沟通，也没有给她任何一个解释的机会。

现在苏楚眠不再停留，周允铭却说以后要回到从前。

苏楚眠不明白：“周允铭，你说人为什么总是要等到失去了才开始追悔莫及。”

周允铭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，连着唇色都开始发白。

为什么呢？

或许是因为永远得不到的，和失而复得的才是最美好的。

苏楚眠细细看过他的眉眼：“上次我隐瞒了你，所以这次我选择坦诚。”

“我能回来，完全是因为有事情要办，而这件事和你脱不开关系。”

“办完之后，我就会离开这里……”

“不行。”

周允铭颤声打断她，“就算你不考虑我，也该考虑考虑苏家，他们会舍得你离开吗！？”

“周允铭。”苏楚眠皱眉，“在苏家眼里，我已经死了。”

“我现在是裴若卿。”

“裴若卿……”

周允铭念出这个名字，心口疼的泛苦：“那我呢？我是不是根本不在你的考虑之内？”

苏楚眠垂眸，避开和他的对视。

车内只剩缄默。

外面雨还在下，噼里啪啦的砸在窗上，叫人心烦。

周允铭的指尖不断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：“或者说，如果不是为了所谓的任务，你根本就不会回来，对吗？”

苏楚眠：“你搞错了因果，是如果没有任务，我根本不可能还有坐在这和你谈话的机会。”

“别总是觉得是我辜负了你，周允铭，苏楚眠死了。”

“我用死亡才证明我对你的爱和真心。”

周允铭的湿发垂在额前，遮住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：“你觉得我不爱你？”

“如果我不爱你，那我们过完的这么多年究竟算什么？”

过往……

苏楚眠咳嗽两声：“你还记得我们出差的时候，你说过什么吗？”

“周允铭，你问我总提过去做什么？”

“提过往什么都不能证明，周允铭，这是你说的。”

这话如刀，狠狠扎进周允铭心口。

苏楚眠的手指抠进掌心：“周允铭，你走吧，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