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书先生是个老秀才，讲课时总喜欢卷着书便念便晃脑。

“子曰：人而不仁，如礼何？人而不仁……”

还没一炷香，慕筠瑶的脑袋已经慢慢低下，眼皮也开始打架。

宇锦州听着他一板一眼的念着书，也觉得无趣，更何况天这么热，慕筠瑶难免犯困。

“啪”的一声，先生用戒尺打了下桌面，惊得慕筠瑶立刻坐直了身体。

看她被吓了一跳，宇锦州脸一黑，冷冽的眼神扫向先生。

先生见这不过十二岁的少年竟有些让人后脊发凉的气势，竟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。

好半晌，他才在宇锦州刀子般的目光下提醒道：“小姐若是累了便先歇息吧。”

慕筠瑶赶忙摇摇头，跟着先生一起念书。

一个半时辰后，先生在嘱咐她要多看几遍后才离开。

只是走时还不忘看眼宇锦州，嘴里也嘀咕着什么。

犯困的慕筠瑶突然来了兴致，将笔墨纸砚拿了来。

“锦州，我教你写你的名字。”她执笔沾墨，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写下“宇锦州”。

宇锦州看着那稚嫩的字迹，又看了看她一脸骄傲的小表情，笑了笑：“写得好。”

有那么一刻，他真想自己就这么和她一直这么在一起。

忘记过去，忘记曾经不快乐的一切，即便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样，但身边有她，他宁愿做她一辈子的下人。

慕筠瑶又沾了沾墨：“还有我的名字。”

说着，她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宇锦州名字旁边。

“来，你照着写一遍。”慕筠瑶将笔递了过去。

宇锦州接过笔，沾了墨后照着她的字迹将两个人的名字写了一遍。

慕筠瑶一看，毫不吝啬地夸赞道：“写的真好。”

闻言，宇锦州无奈地笑了笑，抬头看去后不觉一愣。

慕筠瑶的鼻头黑黑的，似是沾了墨。

他朝她的手看去，葱白的指尖也是一团黑，许是刚刚不小心碰到了墨水。

慕筠瑶见宇锦州看着自己笑，歪了歪脑袋：“怎么了？”

宇锦州玩心大发，用指头碰了下笔头：“你脸上沾墨了，我帮你擦掉。”

说着，抬手轻轻在那小脸上一点点抹着。

掌心的柔嫩让宇锦州有些心猿意马，他赶忙压下不该有的念头。

她才十一岁，自己想什么呢！

慕筠瑶乖乖地让宇锦州擦掉脸上的墨，可看他抿唇憋笑的模样，愣了愣后低头看向洗笔缸。

自己鼻头一团黑，两颊上各有三处墨迹，就像猫的胡须一样。

慕筠瑶又气又不甘心，瞪了眼宇锦州后也不管其他，直接摸了下墨水便朝宇锦州的脸上抹去。

宇锦州左挡右挡，起身跑走。

“你站住！”慕筠瑶举着黑乎乎地手追着他。

宇锦州就像个真正的孩子，一边躲一边笑着逗她：“小花猫！”

慕筠瑶气地鼓起了脸，打定了主意要让他好看。

可下一瞬，她脚下突然一滑，整个人都朝前扑倒。

宇锦州只听得身后“嘭”的一声，他转过头，不见追着自己的人，却听见了哭声。

他心一顿，立刻绕过书桌。

只见慕筠瑶跪坐在地哭，泪水把脸上的墨水也冲花了。

“瑶瑶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