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梁某不敢呐，少爷……”

江西趁着机会怒斥一声：“我看你敢的很！刚才这伙计说了什么，你可并非没听见。”

“江家布庄开门做生意，不是养你们这些闲杂人等的！”

伙计更是吓坏了，抽着自己的大耳刮子：“小的有眼不识泰山，未能认出少爷！”

“小的该死……”

江东见状，实属无言再看：“既然这伙计看不上江家布庄的差事，那就领了工钱另谋高就吧！”

伙计听后，连声求饶，可是为时已晚。

伙计被开，梁掌柜慌的发抖，江东开口一句：“梁掌柜！”

梁掌柜将头埋的很低，声音颤抖：“少……少爷……”

江东深吸一口气：“你跟布庄多年，我不想为难你，你交代完账本也走吧。”

梁掌柜只觉得自己腿部发软，可毕竟自己有错在先，再纠缠也无济于事，落个体面人起身拱手道一谢意。

不一会，梁掌柜把所有账本都拿出来堆在桌面上，莱朵朵表情扭曲，没错了，这不是账本，是座山。

梁掌柜收拾好包袱，一脸歉意拱手：“少爷，这是这些年所有的账本，梁某走了！”

说罢，扬长离去，莱朵朵深叹一口气：“早知道就说是你爹的良人，你们那个刁钻的爷爷让我今晚就要整合这些账本，扯淡！”

江西听后，瞪大眼睛：“啧啧啧……不得了了，仙女居然爆粗口！”

莱朵朵脸色难看：“我才不是什么美女仙女的，醉花楼的差事本就是为了一口饱饭，谁稀罕你们这群龌龊的臭男人！”

几人斗嘴期间，桑暮兮已经爬上桌，小屁股已经坐在了账本上，随手翻起一个，嘟囔着嘴：“这有何难？”

江东见状，凑近小声问一句：“难道月月有办法？”

桑暮兮费尽力气搬起算盘，样子笨拙，可手指灵活，盘算一番，将账本仍在一边，奶里奶气：“这些都是假账~”

江东一脸不解，翻阅几本：“月月你是如何知晓？”

桑暮兮随手拿起一个账本，嘟囔着嘴：“大哥~你看~做假账的人实属笨拙，这些账目都是抄前一页的，进货与出货持平~所以喽~布庄不亏不赚~”

“若是不仔细，定是看不出来~”

江西听的一头雾水，凑近询问：“啥？你们再说什么？什么不亏不赚？”

江南看着江西不机灵的样子，数落一句：“社会上的事情，你少打听！”

江西实属不满，说着就要掏匕首。

江东看着账本，两本一对比，恍然大悟：“果真是这样，那如何向爷爷交代呢？”

莱朵朵摆摆手：“我今儿就将这些账本全搬老头面前，我让他哑口无言！”

桑暮兮侧头看着莱朵朵，满脸呆萌：“朵朵姐姐不嫌沉呐~”

桑暮兮指着账本，拖着奶音：“大可带两本相似的回府，便可呀~”

江南勾唇一笑，看着莱朵朵嘲讽一句：“跳舞把脑子舞坏了？”

莱朵朵咬牙切齿，翻着白眼看着桑暮兮：“你这个小团子这么厉害，那扭转布庄生意，你可有什么招数？”

桑暮兮鼓囊着嘴，挠着自己的乌发，甜糯一笑：“当然有~但是，你先答应阿月，可留在江府，不可对江府的人有所不利~”

莱朵朵冷笑一声：“和我莱朵朵谈条件？你丫也配？”

桑暮兮双手抱在怀中，一脸傲娇：“自然喽~你若不应，爹不赶走你，爷爷也会赶走你~到时，偷鸡不成蚀把米，朵朵姐姐是机灵人，应是不会犯这种错误吧？~”

莱朵朵考量半分，囫囵吞枣：“好好好，你丫快点，再墨迹天都黑了！”

江西坐在一旁感叹一声：“生在江府，府衙当差，竟被自己的妹妹护得死死的！”

桑暮兮跳下桌子，将头探出布庄，装着大人模样：“布庄地理位置甚好，可啃与散客，一月也卖不出去几匹布~”

“可降低价格，让周边布庄来我们进货呀~”

江西惊呼一声：“这主意甚好！”

江南噔了一眼：“闭嘴吧你，布庄如今布匹价格透明，成本价只能走量，根本赚不了银子。”

桑暮兮双手叉腰，咧嘴一笑：“二哥说的是，但是二哥说的是市面上的布匹~若我们并非是市面上的呢~”

江东眉头一紧：“月月的意思是说，将现有的布匹翻新，然后样子新颖博取其他布庄眼球？”

江西惊呼一声：“这主意甚好啊！”

江南猛拍江西肩头，劝说一句：“若是没了别的词，大可不说话，词汇甚少显得一惊一乍。”

桑暮兮摆摆手，拖着奶音：“其实无须翻新，只要点缀几个花色即可~”

江西刚要开口，江南已经捂住了对方的嘴巴。

莱朵朵轻闭双眸：“那你如何知晓花色点缀旧布上突兀不突兀呢？”

桑暮兮走近莱朵朵，轻拽衣袖：“那就要看朵朵姐姐喽~”

“我？”

桑暮兮点点头，奶音一现：“朵朵姐姐人美~审美应是不会差~了解女子，更是了解男子~什么布绣什么花好看，朵朵姐姐自然不会出错~”

莱朵朵勾唇一笑，她看着眼前的桑暮兮，顿时间还觉得有些亲切，这些年，她居然第一次有了用武之地。

江东见状看着莱朵朵，温柔开口：“拜托了莱姑娘，你将要绣的花色告知绣娘便可。”

莱朵朵即便心中安稳，可嘴上仍旧不饶人，瞥一眼开口：“我试试吧，要是搞砸了，我可不管！”

桑暮兮勾唇眯眼一笑，刚要开口，只见一姑娘进了布庄。

江东见有人进来，连声招呼：“看看喜欢那款？”

女子一转头，江东顿时目瞪口呆：“白姑娘！”

白染勾唇温柔一笑：“江御医今日怎么有空前来布庄啊？”

江东顿时间结结巴巴：“啊……啊……那什么……宫中……”

江西在身后急得发慌，凑上前连忙开口：“宫中天子妃子各个安好，大哥回府探亲，我爹又招一新掌柜，大哥生怕她人生地不熟，所以特意带她过来，谁知，白姑娘你也来了，缘分！”

第21章：行走的钱袋子

江西一口气说完了所有的话，什么都没有结巴一下。

江南走近，扯着戏腔：“好！说的好！一字不拉！”

白染温柔一笑：“江西还是与以前一样，快言快语！”

江西嘟囔一句：“我再不开口，大哥就要怂死了！”

白染没听个明白：“啊？”

江南连声解除尴尬：“啊，我三弟说，白姑娘好不容易来，喜欢那一匹，就送你啦。”

白染看了半响，小声一句：“那怎么好意思，其实，我就是来看看，我一直都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布匹！”

莱朵朵听后，抿嘴一笑：“白姑娘肤色白皙，应穿浅色，反观你身上这件颜色暗沉，趁的你也有些不精神。”

“试试这个青色，到时候袖口上再绣一卷云团，高贵且不失大气，温柔且不失规矩。”

白染轻摸布料，有些难以接受：“啊？可是……我未曾穿过浅色，会不会太亮了？”

桑暮兮走近，拖着奶音：“不会哒~姐姐穿会很好看的~”

白染低头看着桑暮兮，再看看江东盘问一句：“这小可爱是谁呀！”

江东几乎不敢抬头，将头埋低，结结巴巴：“是……是……我……”

江南脸色难看，抢话应了一句：“我妹妹！”

伸出胳膊怼了一下江东，数落一句：“大哥你结巴什么，这有什么不好说的？让人白姑娘以为孩子是咱们江家偷回来的！”

莱朵朵看着江东尴尬，抬眸看着白染头上的发簪：“白姑娘应将发簪换掉，你头上的发簪看着沉重，若是单簪一个步摇，会显得清新不少。”

话落音，白染点头：“那就这匹吧，多少银子？”

江西连忙阻止一声：“欸……说什么银子不银子，我大哥送的！”

江西见江东不开口，扯嗓子嚎一句：“是不是啊？大哥！”

江东连忙点头：“是……是……”

白染一脸不好意思，转头看着江东：“那……过几天，我来取衣裳。”

话说完，连忙跑出了布庄。

江东也松了一口气，江西数落一句：“大哥，你是不是参片吃多了，燥的慌？你见人白姑娘，你结巴啥？”

桑暮兮看出端倪，追问一句：“这个姐姐可是与大哥有何故事？”

江西八卦气息顿显：“那故事可大了去了，这白染是白大富的孙女，与爷爷是棋友，白大富的独子白亮为国捐躯后，白爷爷一直走不出来，那段时间爷爷便总去陪这个老友，这一来二往，顺便给大哥定了个亲。”

“当初大哥死活不同意，结果这女大十八变，二人再见时，白染亭亭玉立，啧……可惜啦。”

莱朵朵收拾着手中的布匹，无心追问了一句：“可惜什么？”

江西长呼一口气：“这白姑娘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了，死活看上了我大哥这个书呆子，如今成了大姑娘了，还未嫁人呢。”

桑暮兮将嘴鼓成一个圆形，转头看着莱朵朵，奶音顿显：“朵朵姐姐~除了向布庄供货，我们还可做鸳鸯服~这青色布匹给大哥也做一件~”

江南瞪大眼睛，感叹一声：“你这个小月月不是一般的月月，是李白诗里的月月~”

“这日后不管是嫁娶，还是郎有情妾有意都可穿上鸳鸯服以示众人，低调奢华大气，且能炫幸福！”

江西眉头紧皱，那是一百个不愿意：“那像我这般未嫁娶，且未有心仪的人，该如何是好？”

桑暮兮伸出手指，奶音一扯：“有啦~”

“朵朵姐姐可设计特殊的图案在布匹上，以示未有婚配，未有心仪之人，若是两人看对眼，可来往联系呀~”

众人听后，一脸震惊，江东猛吞一口口水：“这……究竟是什么情况？”

江西挽着江东的胳膊，猛烈摇头：“不知晓，总觉得这小姑娘投胎时，未喝孟婆汤！”

江南定睛看着桑暮兮，眨巴着眼睛：“月月啊，你还有什么新花样都使出来，哥哥们想知道！”

桑暮兮坐在凳子上，晃荡着腿，摇摇头：“阿月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！”

江西感叹一声：“妥妥行走的钱袋子啊！”

江南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：“江府究竟拜的那座佛，烧的什么香，有生之年竟然有这么个妹妹。”

“不行，我得回去告诉爷爷和爹！”

话一落音，江南窜了出去，江西抱起桑暮兮，扯着嗓子喊一声：“喂！等等我！”

这一路可是不敢停，上气不接下气的回到府里，迎面看着顾砚舟已经好的利索。

桑暮兮展开双臂，拖着奶音扑向顾砚舟：“北哥哥~”

顾砚舟关切一句：“我醒来时未曾看到你，娘说你与大哥他们去了布庄。”

桑暮兮还未来得及开口，江西凑上来，火急火燎：“小北呀，不是呀，我告诉你呀，是这么你回事呀……”

江南听着绕口，拨开江西说道：“你闭嘴吧！”

罢了，转头看着顾砚舟：“小北，听二哥一句，立刻马上把小月月送去官学堂，不能把孩子耽误了。”

顾砚舟听的一头雾水：“何意？”

江南故作镇静：“天才！没喝孟婆汤，你的病，她看好的，布庄扭转生意，她提的意见！”

桑暮兮害羞一笑，江虎闻声听见，拄着拐杖走近：“聒噪什么呢？”

江南将所有的事情一字不拉的告诉了江虎。

江虎一震惊：“竟有此事！”

江虎看着桑暮兮，考量半响追问：“月月呀，爷爷问你，若是有人担忧布匹成型与期待有偏差，该如何解决呀？”

桑暮兮手举过头顶：“爷爷~简单~不同的布匹，布庄可做样衣一件~”

江虎心口一紧，心里默声：果真是天才呀。

良久，江虎抱起桑暮兮，小声嘟囔：“走，和爷爷去书房，你哥哥们的智商不配与你玩！”

哥哥们眼睁睁看着江虎抱走了桑暮兮。

江西戳了一下顾砚舟，小声开口：“小北，快去通知奶奶！”

顾砚舟脸色平静，追问一句：“为何？”

江西紧咬牙关：“为何？你不知为何？爷爷的书房那是谁都能去的？自幼我们哥几个一进书房那都是贤德淑良哪本不得挨着背？”

“啊对，还有佛经，小月月才多大？她吃得消？”